东西交融 悠闲自在游走越南十二日上部

3、河内（上）

    游船整整在海上飘荡了四个小时，上岸搭乘“摩的”赶往拜寨车站，刚好赶上下午1点半至河内的班车。

    出了下龙一路都是平原，两旁绿油油的稻子长势喜人，只是一望无际的稻田中间，不时夹杂着几座孤零零的墓地，逝去的亡者也能分得一块良田，在天之灵应该能够得到安慰了。离河内越近，新开工的工业区越多，但还未到了热火朝天的架势，因为早过了刚进越南的新鲜感，不一会儿我就在车上打起了瞌睡，直到“郑”拍了我的肩膀，我才知道河内到了，出车站我们很顺利在还剑湖附近找到家叫HOALINH的旅馆，登记时我注意看了大堂的墙上挂着一颗星，在中国，一星饭店好象都是忽略不计的。

    出旅馆十分钟，就可以到河内最著名的还剑湖，我和“郑”沿着湖走了一圈。湖不大，有点像微缩的西湖，湖心有一座四方形的古塔，岸边绿树成荫，湖边的马路上各种商店鳞次栉比，午后的一抹霞光透过绿树的枝条，在湖面上洒下炫耀的斑点，惬意的感觉顿时让旅途的疲劳一扫而空，如果说下龙中国游客居多的话，那还剑湖则成了各种肤色人种的大杂烩。

    回到旅馆休整的时候，“郑”一直嚷嚷着要回去，在确定了第二天一早返回的时间后，“郑”兴致勃勃地一定要带我去见见他在河内的表哥，并且一再介绍他表哥的普通话比他“正宗，”我的兴趣一下子也上来了，其实也只是对河内人的普通生活感到好奇。

    “郑”表哥的家坐落在河内老城区拐弯抹角的一条巷弄里，还未进门就感觉他家的与众不同，窄小的门楼上贴着大红的“福”字和中文对联，在这片法式风格的建筑中格外剌眼，一进门熟悉的乡音格外亲切，但习惯已是越南式的，脱了鞋顺势往地板上就坐。表哥姓黄，父辈是来越南的第一代华侨，正当表亲俩聊的不亦乐乎的时候，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。

    几代人客居他乡，黄先生的习性无疑已经是“越南式”了，处在亚热带的越南，许多生活习惯都以简便为主，回到家的越南人大都光着脚板，所以每家每户的地板无一例外地擦得铮亮，宽敞的堂前用橱柜隔成二个生活空间，里间地板上铺着竹编的凉席，外间则是会客的场所。古色古香的家具看来都是有些年头了，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一只高约三米的木香橱，缕空的隔断中间摆放着两张故人的遗像，从面容上判断都应该属于高寿，照片下方立着两只古铜色的香炉，两旁的托盘里的供品还保持着新鲜的光泽度，黄先生看我目光盯着香橱，心生感慨的说：“华人不管身居何处，不会忘记他的根，他的烈祖烈宗。”也许是好久没遇见家乡人的缘故，黄先生渐渐健谈起来，由此道出了一段鲜为人知、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    黄先生祖籍福建，在他的父辈这一代远渡重洋来到越南，靠做手艺为生，到了黄先生这一代的时候，家境慢慢殷实起来，但在78年中越交恶的那次排华事件中，黄先生一家吃尽了苦头。

    越南在驱逐华人的同时，百般阻挠他们回到国内，而是希望他们往香港迁居，有钱的华人变卖了家产，包了车船早早地撤走了，无钱的华人在长途跋涉中大都送了性命，而黄先生把所有的家产变卖，还凑不足一个人的路费，无奈之中他们只好委曲求全地留了下来，从此他们过上了担惊受怕、遭人白眼的下等生活。每天公安会上门来恐吓威胁，每天还会被邻里漫骂，出门有人跟踪，身份、工作、收入全没了，在这种情形下，你可以想象远在异乡的黄先生一家是何等的绝望。直到两国恢复关系正常化情况才有了好转，但经受了那次磨难，黄先生一家伤了元气，从此一蹶不起。

    黄先生现在和弟弟两家人住在一起，靠每月400000盾（约200元人民币）退休金维持生活，好在其弟弟这二年广东、河内两边跑，做服装批发买卖，其女儿大学毕业后也加入了“倒爷”的队伍，现在中国货在越南很畅销，黄先生的日子才慢慢缓过劲来。也许是见过了太多的世态炎凉，对同为异乡他客表兄弟的来访，已经淡漠的连倒一杯茶的举手之劳也免了，让人心生遗憾，好在我们一开始就没有蹭饭的企图，不然那结局就惨了。

    转出黄先生的巷口的时候已过了吃饭时间，找一家有特色的餐馆对于土生土长的“郑”来说并不难，在繁华街道的十字路口，我们走进了一家法式风格的小饭店，登上“咯吱”作响的木楼梯，选了靠窗挑出的阳台座位，这里可以看到潮涌般往来的摩托车流。

    在越南没想到的是这个东南亚国家，整日里吃的却是西餐，而有中英文对照的菜单让我顿生好感，以至于后来我一连来光顾了二次，一份新鲜牛排饭有荤有素、有红有绿，无论是味道还是颜色，都会强烈地吸引着你的味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