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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、会安
从顺化到会安的这段路被美国《国家地理杂志》推荐为五十个一生中必到一次的地方,理由是“文明和大自然的和谐结合,”所以我选择坐白天车,可以顺便看看风景。
会安到顺化只有140公里行程,汽车一直在海滨和铁路间交错逡巡,途中你会经过岘港和海云岭。岘港是越南最重要的海港之一,1965年,美军就是由此登陆开始入侵越南的,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一望无际碧蓝的大海;而海云岭则是越南地势最窄的地方,所以它理所当然地成为越南近代史上最著名的战略要地之一,岭头上依然还保留有战争残存的碉堡。
汽车到站,一群“联合国军”成鸟兽状四下散去,往左走十五分钟,就可以到达古城区,在几家旅馆做了比较,我选择了“日本桥”旁边的PHU THINH旅馆。会安是个人见人爱的小镇,很有云南丽江古朴与宁静的味道,古时候会安是当时占婆国的海港,被称为“大占海口”,这里也就成了东西方船队停靠的商埠,很有意思的是,因为几百年来不断有华人来此落地生根,所以这里也就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华人社区。
我买了张通票,从中华会馆、广肇会馆、福建会馆一路看过,古色古香的会馆游客稀少,会馆大都保留了一些建馆初期的一些旧物,在一块残存石碑的“会馆公议条例”上,依稀可以看出建馆的初衷:“会馆之设由来久矣,虽谓会同议事之所,实为敦礼重义之地,吾人于存公道明是非……”云云,会馆里还有近期举办活动的图片,现在的会馆更多的是派上了同乡聚会、喝酒叙旧的用场。
如果对那段历史不是过于热衷,你其实大可不必花这个冤枉钱,因为它们大都大同小异,倒是不收门票的几家古店铺(如老字号叶同源等,)其建筑的艺术和渊源,却是远远超出了那几家虚张声势俗气的会馆,更别说这几家店铺的老板都能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。
在会安古城,你不需租摩托车,就是自行车也是多余的,你只需徒步就好,慢慢地在古城闲逛,累了就随便找个古宅坐下。会安人淳朴悠闲,在你不经意闯进有人居住的老宅子时,他们丝毫不会怪罪你的惊忧,相反,他们还会冲你笑笑,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喝上一杯热茶,当然最兴奋的是碰上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华侨,所以在“会安书馆”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时,我留意的多看了几眼,其实他并不是当地华侨,而是来自香港,叫阿刚。
阿刚戴副眼镜,镜片后面的眼珠子忽闪着,一口纯正的国语,说话慢条斯理的,旅行包随意地挎在肩上,标准的旅行者打扮。也许是异国遇同乡的缘故,在兴奋之余我们很快熟络起来,只是随便的聊聊,却也是让我大大长了见识。
二十出头的阿刚,在香港一直过着优越的日子,从
对会安熟门熟路的阿刚,不知是为我的钱包着想,还是对物质生活没有过高要求,反正他点的三个“鸡饭”(一种放入鸡肉,用黄油拌的蒸米饭。)总共只花了人民币10元钱,让我更加觉得“不要太贵”那句话的多余。
意犹未尽的时候,我们又一同来到酒吧,聊到越南之行这个话题时,我惊奇地发现,他对越南不只是一般的了解,这时我才知道,他已经在越南呆了七个月,每天就像越南人一样地生活,品味着这个国家的人文历史,体会着这个国家的市井风情。为了把这种行走方式能够更长时间地延续下去,他已经把生活标准降低到最低限度,住3美元的大统铺,吃最便宜的鸡饭、米粉,在旁人看似“苦行僧”的日子,他却过的平和满足、有滋有味。吃饭间或他还适时地表演了一把魔术,让随行的阿亮也崇拜的一塌糊涂。
在会安他一呆就是二个月,并且还没有想走的打算,他一个劲地向我推荐会安,说这绝对是个“修身养性的地方。”和当地人一样,他每天都会在古城里闲逛,在越南的七个月,使得他的越语已经达到和当地人交流也不费劲的程度,看似稚气未脱的斯文样,但一说到他在当地认识的朋友时,眉目间立即生动起来,我看了他写的“叶同源”的老板、“美美服装店”的老板娘等几个专题,还看了他为当地人整理的古城资料,文字除了生动以外,还相当有深度,这不是一般过客所能够奢望的。
整个下午我们都在一起,晚上他还带我去拍了会安的夜景,看了灯光摇曳的会安灯笼,回到旅馆又帮我刻了光盘,还让我看了他的家庭录像,他这个年龄,原本是可以在家享受舒适生活的,甚至也许还可以在父母身边撒娇,但所有的这一切他都可以放弃,问他原因,他说“只是喜欢。”
早晨一般我都是起的很早,在会安也不例外,走在古城的巷弄里,寥落的行人、静谧的古巷,仿佛就是走在家乡的古街上。虽然时辰还早,但香秋河边的水上市场却已是忙碌开来了,晃动的大都是女人的身影,男人起的也早,但他们却太过悠闲,只是坐在巷口的排档,喝茶聊天是他们的主业。而平时里“泛滥成灾”的鬼佬们,却是踪影全无,也许他们更迷醉于会安恍然隔世的夜色。
到会安“美森谷地”(My Son Valley)不能不看,参加旅行社的半日游是个不错的选择,车去船返只收4美元。这座位于会安西边四十多公里的山谷,是全越南规模最大的古占婆国宗教遗址,遥远的四世纪,越南人的祖宗占族人建立了印度教寺庙,在后面的几百年间不断扩建,从而使这里成为占婆国的宗教圣地。后来随着占婆国的衰落和灭亡,美森圣地被逐渐荒废也是情理之中,越美战争中美机的一次轰炸,更使圣地面目全非,直到西方考古学家来研究占族历史,才把它加以保护起来,美森圣地也被称为“越南的吴哥窟”,是越南唯一没有中国痕迹的景点。其实我对那段历史不甚了解,所以进去看了也就是走马观花,除了对残存的精美雕刻惊叹不已以外,没有留下其它印象。
回到会安订了晚上去芽庄的车,早早地吃过晚饭后,我和阿亮坐在秋香河边,边掰着当地的一种特产“白香饼”吃,边看船来船往。香秋河并无香味,相反它的水是停滞的,泛着绿油油的光泽,但河上船夫的兜客水平却不一般,晚霞映衬着船夫古铜色的脸,极其生动。虽无意再坐船,但我还是打开一包“白马”烟,让阿亮分头发给他们,我乘机拿出相机,对着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,船夫们非常配合,一个个笑的“龇牙咧嘴,”看似并不富裕的船夫,满口露出的却是金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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